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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绝战:封神世纪】第五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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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发坐在一边,紧锁了双眉,一言不发,是真真切切地发愁了。

哪吒那么重视敖丙,又那么信任他师父,等到他突然发现,师父在骗他,敖丙无法化形,他可怎么办呢?

要不要告诉哪吒这些?怎么说呢?怎么开口呢?

还有妲己……妲己不同于本就有神力傍身的敖丙,妲己只是个凡人少女,魂魄也是凡人的魂魄,如果敖丙都无法化形,妲己呢?将来真的可以把她的魂魄送回她的肉身里吗?

他愁容满面,孔宣逗他说话,他要么不理,要么回答得有一搭没一搭。孔宣没办法,只好有气没力地叹了口气,说:“哎哟……好疼。”。

果然姬发立刻放下了发愁的事,靠近了些,慌慌张张地问:“怎么又疼起来了?之前不是好些了么?不是已经退烧了么?”

孔宣见他着急就心花怒放,还得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,道:“我一直疼啊,从没好过,像有火在烧。”

姬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,用手试了试孔宣的额头,不算热,稍微放了心,又道:“我去找吕尚先生!”

孔宣顿时真急了,赶紧抓住姬发不让他走,说:“不要,别找他,他只会给我喝药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你会怕喝药?”

“为什么我不能怕喝药?”

“大男人就不应该怕喝药!”

“谬论!”

“怎么就是谬论?”

“我是大男人,我也怕喝药,所以大男人不应该怕喝药就是谬论!”

“……”姬发半晌说不出话,最后只好一言以敝之:“狡辩!”

他还是很发愁,伯邑考说“这些天你好好照料卫宣大人”,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照料人。他不会治伤,也没法子像那些侍女一样端茶倒水的服侍,就陪着聊聊天也忍不住斗嘴,斗完了又愧疚。

他一阵发愁一阵愧疚,整个人都沮丧得很,又担心孔宣的伤,忍不住揭开他衣领,觑着眼看,还是血肉模糊的一个大伤口,丝毫看不出好转——刚受伤一天都没到,怎么可能好转,何况中间还发了烧。也就是孔宣才能这么快就谈笑自若,换了谁也做不到。

他实在太愁了,就问孔宣:“到底要怎样照料你才好呢?到底怎样你才能好起来?”

但这个问题孔宣也答不上来,看着姬发,迷惑加茫然,想了半天,才笑着说:“你就在这儿陪着我,咱俩聊聊天,说说笑笑,就很好了啊。”

“……就这样?”

“就这样。”

 

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孔宣又合着眼假寐了一会儿,天就暗下来,侍女们送来了晚膳。

晚膳的食材是长公主那边送来一些,黄飞虎那边送来一些,连厨子都是长公主巴巴的专门打发来的。姬发说起西伯府各种简陋,不入大贵人们的眼,很是自卑了一阵,结果孔宣闭着眼睛胡乱尝了几样,就只喜欢西伯府从豳都带来的黍米熬成的粥。姬发这才缓和了心情,笑微微地亲自一勺一勺地喂他。

他蔫巴巴的,好像连睁眼都懒得。黍米粥汤放了枣子,黏黏绵绵甜甜的,可是喝了小半碗就摇头不要了。姬发摸他额头,又开始发热,吕尚那药的药效已经过了。

这次不管孔宣是装可怜还是严词拒绝,姬发都不管他,就把吕尚刚熬好的药往他面前一放,他叽叽歪歪好半天,又讨价还价了半天,实在逃不过去,这才自己捏着鼻子,大口灌下去,喝完药整个人半死不活地趴在枕上,像要哭了,逗得姬发在他旁边笑得东倒西歪,坐都坐不稳。

这一天发生的事可真多啊。不久月亮初升,孔宣迷迷糊糊睡着,忽然睁开眼,歪过头,透过窗户看月亮。他额头出了些汗,亮晶晶的,姬发用手帕给他轻轻地抹掉。

再之后神殿来了人。

月亮初升的时候,新的卜辞被记录在龟甲上:夏月望,寅羌一,午牛一,子羊五。

孔宣看着呈上的甲片,松了口气,这是姬发第一次拜托他做什么,他一时之间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,好在最终结果很好。

姬发在他手上看了一回,心里感念,只是当着神殿的信使说不出话来。孔宣看了他神情,心情大好,对信使说道:“既然卜辞如此宽容,寅时杀祭的羌人,也去挑一个该死之人吧,是阴邪奸诈之辈,或是久病不治,都可。”

神殿的信差领命而去。孔宣吁了口气,说道:“只可惜到底还是得死个人。”

姬发已经算是喜出望外,说:“我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!”从榻上起身,一溜烟儿地跑了。

 

吕尚在药房里兢兢业业地挑选孔宣下一次吃的药。姬发给他讲新的卜辞,他手一抖,捡进钵里的某一味药多放了些,他赶紧一颗一颗地取出来。

姬发看着他颤抖着双手,将药物收好,之后才发现他竟然已是泪流满面。

“十二年了,”吕尚呜咽道,“十二年中,没有一次杀祭会更改成命。老奴代众多同族,谢过公子大恩大德。”

他一边说,一边跪拜下去。

姬发赶紧双手扶住他,他是长辈,如何能受他大礼参拜?

但伯邑考听到这个消息却全然不像吕尚那样激动。他眉头深锁,姬发兴高采烈地给他讲,他最终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一声。

姬发见兄长的反应如此冷淡,好像兜头被浇了冷水,试探道:“兄长好像并不高兴?”

伯邑考斜睨他一眼,淡淡地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,为何只要你一句话,卫宣大人便肯如此大费周章,做这等从无先例之事?”

姬发登时怔住,兄长在暗示什么,他其实是知道的,一时心虚,一时羞恼,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。

伯邑考对姬发言语敲打早就不是第一次。这类情况古往今来原也常见,说话的人是一片谆谆之心,但听话的人往往心随意动,第一次听大概忧愁烦恼羞涩愧疚什么都有,第二次听,总归还是情绪纷繁复杂,难以言说;到了第三次第四次,羞愧之情势必大大减轻,到了第五次第六次,说不定还会生出许多不耐烦和不服气。

姬发从小就很听伯邑考的话,不会不耐烦不高兴,只是,他也很想问问兄长,对孔宣,又让他照料,又让他提防,到底想让他怎么办才好呢?

他也只是想一想,知道这话是不能问的,不然就是争吵,他几乎能想象出伯邑考生气的样子。

他原本想再去陪孔宣呆一会儿,但这时候已经很晚了,再去孔宣那里只怕兄长又要多想。思来想去,就还是去找吕尚,拜托他照顾孔宣,有的没的嘱咐了好些话,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。之后才回了房间,胡乱洗漱睡下。

姬发这一夜也没睡好,翻来覆去,胡思乱想,天亮之后才朦胧睡去,再一睁眼,天已经大亮了。他一骨碌坐起身,急忙忙地跳下床榻,

心想伯邑考以前都会叫自己早起,今天为什么没有,难道真是生了这么大的气?

是身边侍卫打消了他的疑虑:“今天是夏至月望日,长公主亲自主持三祭,城中贵人们都去了,微子启大人也邀请了世子,说是如果王上出席,便会将世子引荐给王上。”

姬发这才放宽了心。这种事有兄长出面,一向用不着他,况且他还有任务,伯邑考说了,这些天照料孔宣的重任都交给他。

他也急着去看孔宣,匆匆洗漱了去客房。

孔宣此刻正被好几个侍女伺候早膳。他伤得这样重,吕尚的药虽能缓解,又没法子药到病除,这一夜也没能睡好。偏偏长公主派的厨子只想着伤者要多进补,大夏天的给炖了奶汁羊肉汤,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头上直冒火。

他是最糟糕的病人,药也不肯吃,饭也不肯吃,姬发进来时,侍女们怕担责受罚,跪了一地。

姬发自然不会为这点事责难侍女,只去拍了拍孔宣,就着前一天的玩笑,说他:“你是大男人,还是小孩子?怕喝药就算了,怎么还怕吃饭呢?”

孔宣睁眼看看他,把头转到另一边:“别逼我吃。”

他又是气息奄奄的样子,脸色惨白,连嘴唇都是白的。

姬发吓坏了,跳起来就去找吕尚。

吕尚慌慌张张地过来,把了脉,看了气色,问侍女:“早起那一碗药,大人吃了吗?”侍女们吓得伏低了身子,没人说话,吕尚立刻便懂了,埋怨道:“大人啊大人,一顿的药,便是一顿的药,如今两日不到,便少吃一顿,可怎么好呢?”

姬发忙问:“吕先生,那怎么办?”

吕尚愁眉苦脸地道:“老奴这便去煎药,只是这药,便是再快,也要一个时辰才勉强能用。只怕大人服用晚了,药效接不上。”

姬发小心翼翼地问:“接不上,会怎样?”吕尚苦笑道:“会怎样,老奴也不知,最好的结果是多些时日,慢慢痊愈。最坏的结果……公子您看,大人自昨日受伤起便开始发热,估摸着原因有二,一来那伤了大人的兵器十分厉害,二来大人自身体质与其不合……”姬发已经急得不行,接过去道:“所以他的伤势才会特别严重,连自行修炼疗伤都难?吕先生,你一定要救救他,你要什么都可以!”

吕尚点头道:“老奴自会想办法按大人体质调整用药,只是这药也许会更加难喝,公子一定要督促大人喝药,万不可如此任性了。”

姬发急忙点头答应。他总觉得都怪自己起床晚了,没能及时过来看着孔宣喝药,这时已经狠下心,打算下次孔宣再不从,便是从鼻子里灌也得给他灌下去。他可没想过孔宣这人这么大本事,自己一个凡人少年,怎么可能强迫他灌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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